【楼诚】【点梗】花灯
双向奔赴式暗恋 私设如山
时间线有所调整
本故事纯属虚构，写得不好，锅是我的，不怪他们！！！
明诚身上带着夜露，急匆匆地上楼，来到书房前才慢下来，按照常例敲了两声才打开门。
“大哥，事成了！”
明楼端坐在书桌前，按在桌上的手掌这才慢慢松开，抬头看着明诚，半晌才说道：“好！”
几个月来的奔波，终于达成了想要的结局。两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明楼望着桌上朋友送的合家欢花灯：“这灯来得正是时候！”
明诚嘴上跟着夸了两句，心里却是一阵失落。
“《我军在对日作战中的潜伏神技》”明诚一边喝着粥，一边大声念着报纸上的标题。
明楼一边挽着袖子，一边在他身边坐下。明诚立刻把刚才念的内容折到最前面，递给明楼，埋头喝粥。
明楼接过报纸，只是快速看了几眼，便放下了。
一直等着明楼反应的明诚带着几分揶揄，笑道：“中央社的报道，你不多看几眼？”
明楼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明诚的意思，只是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勺粥，这才慢慢说道：“无非是那些华而不实，溢美之词罢了！”
“不管怎么说，它也总算说了一回公道话。其它的尽可忽略了。”明诚倒是十分满意。
明楼心里想着，这公道话可真是够难说出来的。
“一字一金，天底下最贵的公道话！”
明诚似乎没有听懂明楼的话：“是啊！如果没有门路，这金也不知往哪里送。”
“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！”明楼看着窗外的雾气，喃喃道。
“我去订上海的票！”明诚匆匆扒了几口饭，就要穿外套。
明楼伸手按住他的肩膀：“不急，吃了再去。”
明诚躲开明楼的手，抱着外套急急往外走：“这几天人多，晚了怕是不好买！”
明诚走在街上，心里想着刚才的事。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的行为有多心虚。
不该有的心思，可能永远无法言明的话，在不久之后即将走到绝境，成为永远的秘密。明楼拒绝了战后的提拔升迁，不惜将明氏集团的一半股份转让，加之几个月的奔走，便是要摆脱军统的控制，还明家一个清白。
然后就是，明楼当初答应明镜的，战后回去教书，结婚生子。
而他，到时便会失去近距离接近明楼的理由。
他绝望而痛苦地望着行人寥寥的街道，突然看到一家店铺门前挂出来的灯笼。他这才想起，快到元宵节了。
明诚一直都记得，他生在元宵节。这个最热闹的日子，却诞生了他这个最孤寂的灵魂，如果没有明楼，大概率是一缕不曾来得及被人理解的亡魂。
他二十岁的生日，是在伏龙芝度过的。冰天雪地里，陪伴着他的，是一只被压扁的六角纱灯。那是明楼第一次送他的礼物。它一直陪着明诚，漂洋过海到过欧洲，最后被藏在箱子里，来到了伏龙芝。明诚看到它，像是看到明楼一般，有再多的苦寒，也都能扛下来。
收到明楼层层加密的信时，明诚第一次露出令所有同学诧异的天真笑容。
他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，然后小心地收好，贴在心口。
大哥到底是心软了！
明诚心里一直明白明楼，送他来这里也是煞费苦心，希望他能成才。所以他一直拼命努力，力求做到最好。所以，明楼不会来看他，甚至从不写信。
明诚本该最受重视的成人时刻，明楼终究是心软了。这让明诚再一次确认了自己在明楼心里的地位，至少应该不比汪小姐低的。
明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，为什么和她比？这个想法为什么如此自然地冒出来？
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，却控制不了。为此，他一度陷入恐慌，害怕明楼发现后远离他。
最终，他与自己和解了。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，慢慢学会了压抑和掩饰自己的情感。
明楼发现明诚不对劲，隐隐能感觉到，却不敢去揭开真相。
他还记得，明诚刚来明家的时候，瘦瘦小小的，眼睛里满是恐惧，脸上全是戒备。但明诚信任他，到哪里都跟着他，却从不敢抬头看他。
看着明诚时常被噩梦惊醒，缩成一团的样子，总令他担忧又心疼。
那年他带着明诚回苏州老家，正是元宵节的前几天。明台不知从哪里听说的，缠着明镜，要去看花灯。明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。
他想到了明诚。小孩子总是喜欢热闹的，生日带他去看灯，或许能让他开心一些。
到了灯会上，各色花灯，流光溢彩，有些他看了，也不禁赞叹。明诚毕竟是小孩子，在这热闹的环境里，果然放松了许多，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。他把明诚架在肩膀上，带着明诚在灯山人海里穿梭。
“阿诚，今天是你的生日。喜欢哪盏灯就告诉我，大哥给你买。”
明诚听了愣住了，随后轻轻俯身在他耳边说道：“好！”
声音很小，满满都是雀跃！他知道，从那一刻起，明诚才真正接纳他作为自己的家人了。
明诚选了一盏不起眼的六角纱灯，那本来是人家自己照明用的，不肯出卖。他好说歹说，还是买了下来。
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明诚眼睛亮亮的样子，就连睡着了也抱着灯不放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呢？
大概是明诚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罢！
明楼早就决定不作任何表示，明诚既已长大，就该承受成年人需要经历的苦难。可他无法避免地想到小时候的那次花灯会，满脑子都是小阿诚的笑脸。
那几天，他画出来的画，只有一个主题，就是那次花灯会。
在一堆废弃的旁边，他放弃挣扎，提笔写了一封信。虽然内容正式且冗长，全篇并无几句问候的话，但这是明教授写得最艰难的文字了。
他寄出信之后，开始了另一种担忧：自己一手培养的阿诚，今后又会对谁露出那样不设防的笑容呢？
这种担忧，与日俱增，一直延续到了现在，虽然它从没发生过。最近隐隐有发生的苗头。
门突然开了，冷风趁机钻了进来，明楼瞬间清醒，是明诚回来了。
这件事到了解决的时候了！
两人从重庆回到上海，处理了一些事务，便回了苏州老家。
明楼捧着明镜的骨灰盒，从大门堂堂正正进了明家。
他在等这一刻，明镜也在等这一刻。
等他们站在阳光下，活在阳光下。
他们无愧于国家，无愧于明家。
处理完明镜的事情，明楼带着明诚进了祠堂。
第一次进祠堂的明诚，望着明家历代先祖的排位，心里除了肃敬，还有心虚。
明楼拉着明诚跪在堂前，叩拜之后，痛陈心事，与阿诚相处的点点滴滴，自言不肖，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。
明诚听着，从震惊到泪下，他从没想过明楼会以这样的小心翼翼的珍视对他。听到明楼把所有责任揽下时，再也忍不住，正欲开口，就被明楼按住。
“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！”
明诚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，明楼便又扔出一个选择来。
“可是你答应过大姐的。”
“大姐只是希望明家人不要离散，明家的传续不是靠血缘，而是家风，是信念。何况，还有明台呢！”
明楼看着他，没有往日的精明，满是慌乱和忧伤。
明诚的逃离计划被打乱，心乱如麻，一时也做不了决定，于是站起来回了房间。
明楼没有再说什么，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。
但成败却在另外一半。他不安地守在阿诚的房门外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明诚挑了一盏六角纱灯，站在门口，看着明楼：“我去看看大姐！”
明楼本来要跟着，被明诚拒绝了。明诚在祠堂呆了一整晚，出来时眼睛红红的，还有些肿。
明楼也是一夜没睡，正要说话，就被明诚打断：“今后大哥去哪里，我都要跟着的，到时候不要嫌我烦！”
这对明诚来说，就是他答应了。明楼一把抱住明诚，连连点头：“我怎敢嫌弃阿诚少爷呢！”
站在前往美国的轮船甲板上，明诚望着苏州的方向，想起那天他跪在明镜牌位前重复说的话：“大姐，阿诚对不起你！”
他对不起明家，只有来生再还了。
“原来你在这里！”明楼急匆匆地走过来，把外套披在他身上，看他的样子，握着他的手，“这不是你的错，一切都让我和你一起承担。”
明诚没有说话，回握了明楼的手，无名指圆环冰凉的触感让他安心。
他幼年飘零，差点丧命，有幸遇见明楼，却一直活在动荡不安里。直到这一刻，他的心才真正找到了归宿，得以栖息。
